白逢

舞会（贝雷丝x艾黛尔贾特）

关于舞会和选择的文，满足我对不能和艾尔跳舞的怨念。

主贝雷丝x艾尔

微库罗德x希尔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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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贝雷丝偏头看向挂着一如既往的、让人放松戒备的招牌笑容靠过来的库罗德，冲他点了点头:“看热闹。”

“光‘看’是不会热闹的，老师。舞会，当然参与其中才会热闹。还是说——”库罗德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老师在寻找机会临阵脱逃？”

被金鹿级长看穿了心思，贝雷丝有些尴尬，把目光转向喧闹的舞池，在那里，由黑鹫和青狮子级长领舞，学生们身影交错，靡靡音乐仿佛形成了天然的壁障，将与之绝缘的前佣兵隔在了舞池外。

“先前我说过的吧，士官学校就是大陆的缩影，大到狮鹫战，小到舞会，都不例外。三个学级的学生看似融洽，却保持着各自的立场。比如说艾黛尔贾特和帝弥托利。”

贝雷丝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落在两位级长身上，他们挽着各自的舞伴，优雅起舞，时而交错，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给对方。

“呐，老师，如果是你的话，艾黛尔贾特，帝弥托利，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是必须做出的选择吗？贝雷丝蹙了蹙眉：“他们现在这样就好。”

“他们都有想要与之跳第一支舞的对象，但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必须与恰当的人选领舞。”库罗德眨了眨眼，以无可挑剔的绅士姿态托起她的手：“我可不一样，我没有舞伴。不知道黑鹫的老师是否愿意赏脸和金鹿的级长跳第一支舞呢？”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跳过舞的贝雷丝老师下意识想要拒绝，金鹿级长却已拉着她走向舞池：“安心安心，老师没有跳过舞的话，我会好好引导你的。皇女殿下舍得把老师一个人扔在舞池旁，我可舍不得。”

库罗德确实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当贝雷丝回过神时，已被库罗德牵引着跳起了舞，她不得不收敛心思，跟着他的步伐走，免得不小心踩了对方的脚让学生们看笑话。

“老师，你的小艾黛尔的眼睛没有在笑哦。”趁着旋转之时，库罗德笑眯眯地凑在贝雷丝耳边说道。

贝雷丝没来由心里一乱，狠狠踩上了库罗德的脚尖，令库罗德轻嘶着松开了手。她踉跄几步向后跌去，被一双白色的手套环住了腰。背后接触到的柔软身躯让她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她低头看着环住她腰身的白色手套，熟悉的想柠檬茶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这双白手套对她来说不算陌生，那时候她刚来到大修道院不久，就在黑鹫班的教室里捡到了这双白色手套。喜欢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不多，手套上隐约的香柠檬茶的清香气息，让她很快确定了手套的主人。

“真亏得你能知道是我的东西呢，老师。”丢失手套的学生略挑起好看的眉，眼中带着打量新上任的学级导师时专有的兴味。

明明修伯特就站在身后——贝雷丝仿佛猜到了她没有出口的话。

虽然修伯特也喜欢戴着白手套，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三日月茶这种清香茶饮的人，反倒像是会喜欢苦涩饮品的样子。

因为我闻过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学生身后阴暗的影子正在死死盯着自己，让贝雷丝打消了开学生玩笑的念头。

“差不多该把老师还给我了，金鹿的级长。”

“嗨嗨~”库罗德举起双手：“我也该去找我真正的舞伴了，愿两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他冲回过神来的贝雷丝眨了眨眼，丢下两人走向舞池旁粉色的身影。

“老师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被奇怪的人牵着鼻子走呢。”略带抱怨的语气让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最为在意的学生，那一向让人看不懂的浅紫色眼瞳里似乎在酝酿着某些陌生情绪。

贝雷丝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我给老师送过请柬，”她说：“可直到舞会开始前，老师都没有回应，我以为老师不愿意和我跳舞。”

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我收到过请柬。”

“……我亲自放进老师的房间的。”面对老师探究的目光，黑鹫的级长不自然地略偏过头，不和老师对视。

啊，多半是混在房间里那一堆失物中了，和雪片般送过来的其他学生的舞会邀请一起。

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涌上心头，贝雷丝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

明明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逃避着跳舞，怎么会因为没能和学生跳上第一支舞而感到遗憾呢？

一定是错觉。

“我呢，自认为是一个看准了就会主动出击的人。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会尽力去尝试。但在老师这里，我总会患得患失起来。”也许是看到老师没有回应，艾黛尔贾特自嘲着打破僵局：“老师会不会选择我呢……也许有更好的选择吧？不知不觉，就会这样害怕起来。”

一向成竹在胸的艾黛尔贾特，也会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吗？

贝雷丝看着两人因舞蹈而不知不觉十指紧扣的双手，一如她们已紧紧纠缠的命运和道路。

“是你选择了我，艾黛尔贾特。”她直视着一次又一次选择对她打开心扉的学生。

“只要你需要我，我必将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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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芙朵拉大陆重归统一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两年，士官学校的重建工作已经基本接近尾声，不日便会重新开启，吸纳来自芙朵拉大陆各地的青年才俊入学——无论出身门第。

在正式开学之前，芙朵拉的皇帝陛下在昔日的大修道院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与会者除了皇帝艾黛尔贾特和其导师贝雷丝，还有曾与皇帝在士官学校一同就读的帝国政要和昔日同盟的同学们。其中最为重要的客人，是帕迈拉的新王库罗德。据说帕迈拉王因为曾欠下皇帝陛下和导师一个恩情，因此此次前来，是来订立两国互不侵犯条约的。

“哟，老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跟随熟悉的开场白而来的是熟悉的笑容，贝雷丝看着库罗德不复当年青涩的面容，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库罗德眨了眨眼，笑得促狭：“和七年前一样，又被小艾黛尔丢下了吗？”

“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贝雷丝不认为帕迈拉的新王有这个闲情逸致跑到女神之塔上看月亮。

“当然是因为我注意到老师再一次临阵脱逃，所以跟过来看看。”库罗德摊了摊手：“毕竟整个芙朵拉，最让我感兴趣的人始终是老师你。”

对于库罗德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贝雷丝不以为意：“这番话，我会转达给希尔妲。”

库罗德遗憾地叹了口气：“呀嘞呀嘞，老师现在也变得不好捉弄了，和你的皇帝陛下一样。”

感到他似乎有别的话要说，贝雷丝没有出声。库罗德向窗前走了几步，月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知道吗，老师。虽然我被人称为‘战略桌上的神鬼军师’，却始终看不透老师，不管是当年在大修道院还是与帝国交战时。我的那些奇谋诡计，在老师面前似乎总是起不了作用。”

“一次都没赢过呐，我对老师。”

“我时常在想，如果老师当年选择的是我，不是帝弥托利或者艾黛尔贾特，现在是否会拥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选择你？”

“不过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老师选择了黑鹫，选择了艾黛尔贾特，就是这样。”

“……不是我选择了艾尔，是艾尔选择了我。”在库罗德诧异的目光中，贝雷丝慢慢开口：“在这条道路上，我有很多次机会做出选择，但艾尔选择了相信我，选择我陪伴她一同前进，所以我的剑永远不会与她交锋，我的道路永远与她并肩而行。”

“我明白了。”库罗德郑重点了点头，而后眨眼笑道：“如果我是女孩子，老师当初会考虑选金鹿学级吗？”

“什……”

“啊、说起来我们已经七年没有跳过舞了，不如老师赏脸和我再跳一次舞？还是说需要我女装才行？”

“帕迈拉王，请注意你的言行！”身后传来帝国皇帝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请不要发表影响两国友好关系的言论。”

“哟！这不是皇帝陛下嘛。”面对神色愠怒的皇帝，库罗德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我不认为邀请老师跳舞是一件会影响两国关系的事，老师可不是皇帝陛下一个人的老师。”

“我认为你在邀请帝国皇后跳舞之前，至少要经过皇帝的许可。”皇帝将贝雷丝拉到身后，娇小的身躯将她紧紧护住。

“嚯~皇后啊……”库罗德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反复打量了几个来回，点了点头：“那，是我失礼了。我这就去找我真正的舞伴，祝两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他向两人眨了眨眼，干脆地下塔去了。

“皇后……？”贝雷丝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昔日曾是学生的恋人。

“唔、咳，老师，我……”方才还凶神恶煞对抗帕迈拉王的皇帝陛下满面通红地转开了脑袋，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老师，我想请……”

“艾尔。”

她伸指轻轻抵住她的唇，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也不总是需要人逼着才能做出选择。”

“可以和我跳今天的第一支舞吗？艾尔。不是老师对学生，也不是指挥官对皇帝，而是贝雷丝对艾尔的邀请。”

在月光的见证下，她牵起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的手，以不熟练的姿态开始了七年来的第一支舞。

“在女神之塔，你的父亲见到了你的母亲，而艾尔见到了我，一切也许都是注定好的。”

贝雷丝注视着艾黛尔贾特，那双浅紫色的眼眸在月光下荡漾起水波，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她将头埋在贝雷丝的怀里，闷闷地道：“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在女神之塔上对决。明明你看起来那么难过，却一步也不肯向我迈出。”

“剑的交锋是如此容易，可我们的道路却再也没有交集。”

“我曾说过的吧，面对老师，我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总是想着，老师是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没有选择我，老师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全然不同？”

“没有如果，艾尔，你选择了我的时候，结局就只会有一个。”她轻轻揉着艾黛尔贾特耳后的银发，凑上前抵着她的额头，仿佛蛊惑一般轻声细语着：“现在你还有一个选择要做。”

“……嗯？”因为恋人的靠近而脑中一片空白的皇帝陛下难得呆愣地看着她曾经的老师。

“你得选择，什么时候为你的帝国皇后戴上属于她的戒指。”

“不过，不是现在。”

贝雷丝的声音隐没在两人重合的唇间。

现在你的皇后只想先履行她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