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逢

我的老师来自二周目 66（贝雷丝X艾黛尔贾特）

库罗德是艾黛尔贾特是同一类人，但他注定无法理解这片土地的伤痛。

CP：贝雷丝X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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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库罗德的过去与未来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面的群山中。贝雷丝站在城墙上，默默注视着远处被遗弃的攻城机兵，脑中闪过的却是那个人的面容。

他看起来十分眼熟……不，贝雷丝肯定自己曾经见过他。

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里。

在古罗斯塔尔领郊外露宿那天晚上，她曾在梦里见过那张脸，和被她杀死过两次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盗走天帝之剑？为什么能驱使天帝之剑？又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他给贝雷丝的感觉，和几个月前去往安巴尔途中旅店遇上的神秘人一模一样，贝雷丝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神秘人。

那么，他与艾黛尔贾特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让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艾黛尔贾特如此害怕？

“哟，老师。”身后传来库罗德的声音：“在发呆吗？连我靠近都没有发现，这可不像你啊~”

“库罗德，好久不见了。”贝雷丝淡淡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老师还是这么冷淡啊。”库罗德眨了眨眼：“说起来还要感谢老师带领大家守住了古罗斯塔尔领。”

“下次可不要迟到了。”

“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嘛，古罗斯塔尔家一定会感激老师的恩情的。”库罗德笑眯眯地拍了拍贝雷丝的肩膀。

感到他似乎意有所指，贝雷丝侧头看了他一眼。

“老师不知道吗？古罗斯塔尔家一直都是同盟中的‘帝国派’，哪天你的皇帝陛下如果想要进攻同盟，古罗斯塔尔家恐怕会第一个倒戈。”库罗德这样说着，看起来却不甚在意的样子。

“你好像并不生气？”

“同盟就是这样的地方，老师，”库罗德看向远处骑着马巡逻的骑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想让他们发出同样的声音太难了。”

“整个芙朵拉，乃至整个世界不也是这样吗？”

“就像艾黛尔贾特所宣告的那样，芙朵拉因为纹章制度而变得不平等，纹章制度的出现导致了阶级固化，助长了贵族的狂妄，以及对平民的歧视。”

在这半年中，先是赛罗司教会的大司教以官方身份宣告了一千年前纹章的来由与真相——纹章并非女神赐予芙朵拉统治阶层的力量，而是当年的十杰强行获取、以及四圣人赠予的礼物。拥有纹章的人，并非是天生的贵族，只是比旁人多了一份天赋罢了。

接着艾黛尔贾特宣布废除了纹章的特权制度，帝国选用官员与将领不再以纹章的有无作为参考，而是人自身的能力、学识与品德。

此制度一出，在帝国上下造成了不小的动荡。很多贵族对此十分不满，但大贵族多数已在宰相谋反事件中被牵连夺爵，其余如军务卿、内务卿等政要则公开表明支持皇帝的新政。再加上艾黛尔贾特背后有教会的支持，又是抵御外敌的重要时刻，一些小贵族的不满，暂时也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平民阶层对此则欢欣鼓舞，许多有才能的人应征入伍，有些很快在与王国的战争中崭露头角，如皇帝的许诺那般得到了晋升，一时间帝国内对年轻皇帝的支持呼声达到了顶峰。

“纵观整个世界，芙朵拉与鞑古扎、芙朵拉与斯灵、芙朵拉与帕迈拉……也同样充满了不和谐的声音。彼此之间因为肤色、国籍、历史等原因互相对立、歧视，难以和睦相处。”

“世界况且是这样，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同盟呢？”

贝雷丝思索着他的话，想起当初搜寻芙莲下落时，很多人因为萨米亚是鞑古扎人而对她产生怀疑；也有很多人因为杜笃是达斯卡人而对他充满了偏见；卡斯帕尔与佩托拉之间，至今因为帝国与布里基特曾经的战争而无法自然地相处……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

“我出生在一个远离芙朵拉的地方，老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库罗德罕见地敞开了自己的心扉：“我的母亲是芙朵拉人……你知道的，就是里刚家的女儿，而我的父亲是外族人。就因为我有一半芙朵拉人的血统，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歧视、憎恨与厌恶中，甚至三番五次有人想要杀死我。”

“真的没有可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与歧视的方法了吗？抱着这样想法的我，不远千里来到芙朵拉，进入加尔古·玛库士官学校，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然而，当我还在思索方法的时候，你的皇帝陛下已经用非同寻常的魄力跨出了第一步。”库罗德双手抱在脑后，感叹道：“呀~一上来就废除了植根一千年的纹章特权，这种事，恐怕只有那个艾黛尔贾特才能做得出来。”

“老实说，知道了艾黛尔贾特的野心后，我毫不怀疑当初如果不是帝弥托利率先发动了战争，很可能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兵临城下的帝国军了。而我没有守住同盟的把握，老师。”

“真难得，库罗德也会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

“我可不是圣人，当然也会有担忧、害怕、不自信的时候。”库罗德苦笑道：“尤其对手是你，老师，你是我最看不透的人。”

“从你来到大修道院时，我就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我一直在观察你。明明看起来没有比我们大几岁，却成为了天帝之剑的持有者。然而获得了天帝之剑后，又几乎没怎么动用过。作为一个佣兵，却在短时间内适应了导师的角色，将黑鹫学级带得如此出色。”

“你从未指挥过一场败仗，不管对手是谁。”

“你让我觉得，就算对手是我，或是强大百倍的人，也绝对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我看不透你啊，老师。你让我充满了战意，也充满了恐惧。我庆幸我们此刻不是敌人，又担忧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对弈。”库罗德长长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帝国拿下王国后，早晚会将目光转向同盟。”

贝雷丝摇了摇头：“你和艾黛尔贾特很像，但我和你们不是同一类人。”

“你们的目光很长远，看到并思考着未来，而我只能看到当下。我是一个指挥官，我所能做的，就是用一切方法打赢眼前的这场战役。规划战略，调度粮草，制定国策——这些才是你和艾黛尔贾特应该施展才能的地方。”

“有一点你说得很对，你和同盟绝不会是艾黛尔贾特领导下的帝国的对手，芙朵拉一定会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因为她从不烦恼是否能看透我调兵遣将的手法，也不在意我和她之间谁的才能更加出色。她会让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展翅高飞。”

库罗德愣了许久，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老师。在用人方面，我的确是比不上艾黛尔贾特，难怪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心甘情愿为她而战。”

他低下头，喃喃地道：“也许我的理想，可以经由她的手实现吧……”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老师~”库罗德眨了眨眼，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在想，老师果然不是因为脸才选择了艾黛尔贾特吗？”

“嗯？”贝雷丝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是这样的~当初在露迷尔村一见面，老师就盯着你的艾黛尔贾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后来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黑鹫学级。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你喜欢艾黛尔贾特了嘛。”

“现在我才知道，你选择她，是因为看到了她出色的地方，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如果我是你，也愿意选择这样的主君。”

“你错了，”贝雷丝不动声色地道：“我选择她，的确是因为贪图她的美色。”

“哈？？？”库罗德惊愕得眼睛都睁大了。

他诧异的表情取悦了贝雷丝，她嘴角弯了弯：“她吸引着我的心，只是这样而已。”

明明艾黛尔贾特还在远方的前线，库罗德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整碗的狗粮，喉咙里梗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真不愧是老师，我认输了、认输了。”

就像贝雷丝所说的，她看到的只是当下而不是未来。所以她并不在意艾黛尔贾特未来会成为什么人，也并非想为自己找到一个理想的主君。

她选择艾黛尔贾特，只是因为艾黛尔贾特就是艾黛尔贾特而已。

他再一次明白像艾黛尔贾特这样的人，为何会容许自己留下这样的软肋和弱点。有贝雷丝在，艾黛尔贾特就像装上了强健的翅膀，可以在自己的天空中飞得更高更远。

“那么，贪图美色的贝雷丝老师，接下来有何打算啊？”库罗德对着攻城机兵努了努嘴：“我看你似乎对这些人偶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要上前看个究竟？”

“这件事不急，我有另一个计划，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库罗德眼睛一亮，将耳朵凑了过去。

“想不想，把达夫纳尔家的领地夺回来？”

“嚯~老师有什么好主意吗？”

“王国军进攻不利，遭遇了大败，必然士气低落。达夫纳尔家的城墙又遭到了损毁，一定很难防守。如果我们趁着夜色带领飞龙军团摸过去，你猜对面是不是能预料到我们会去夜袭？”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库罗德疑惑地侧头看着她：“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老师在说到‘夜袭’这个词的时候，语气显得格外兴奋？”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