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逢

双头鹫 EP.29 缺勤的学生（贝雷丝X艾黛尔贾特）

在戈迪耶领事端的间隙，贝老师也没有停止忙碌。

每天缺勤的学生真让人头疼，级长不行，就让她亲自来。

CP：贝雷丝X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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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29 缺勤的学生

林哈尔特已经连续缺勤许多天了。

原本督促学生出勤是身为级长的艾黛尔贾特的工作，但在连续碰壁数次，又被贝雷丝亲眼撞见后，导师揽下了这份工作。

今天上午林哈尔特依旧缺席，午饭后，导师来到他的宿舍前，敲响了房门，里边没有任何回应，贝雷丝加重了敲门的力道，门里似乎传来了闷闷的人声。

察觉到不对劲的贝雷丝用力推了推，随即后退一步，抬脚踹开了房门。宿舍里一片昏暗，林哈尔特蜷缩在角落的地毯上，脸色一片惨白，表情扭曲得几乎让人快要认不出是林哈尔特本尊了。

贝雷丝按着腰间的剑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房间里没有潜藏着危险后，才蹲下身按住学生的肩膀，小心地推了推。

“唔……”

林哈尔特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颤抖了起来。贝雷丝一时没有看出他身上是否有伤口，又不敢随意移动他，只好将自己会的简单的治疗魔法施加在他身上。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贝雷丝发现他的右手垂落在地上，手边静静地躺着一小块血红色的石头。

贝雷丝瞳孔一缩，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赤红谷遇上的魔兽额头上镶嵌的红色石头的碎片，只是为什么会在林哈尔特手上？

“嗯……老师？”林哈尔特的眼睛打开了一条缝，好一会儿才确认眼前的人是导师。他有些安心地重新闭上了眼睛：“方便的话，麻烦帮我把门关上。”

贝雷丝关上门，点上蜡烛重新蹲下时，林哈尔特已经在熟练地给自己做治疗了。

“我在等你的解释。”

“研究已经快要有结果了。”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这很重要哦老师，这次的研究可是和你息息相关的。”

“先解释一下这块碎片为什么在你手上。”

“在赤红谷捡的。不是很容易吗，大家都没空注意先前那只魔兽，所以我就悄悄藏了一小块碎片。”

“是谁教你可以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随意研究来路不明的东西的？”

“搞研究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拒绝这种诱惑的吧，老师。”林哈尔特看起来毫不在意，他结束了对自己的治疗，背部撑着墙，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你看，教会手上明明有大块的石头，却毫无动静，分明是想把秘密掩盖下去。如果我不研究的话，也许永远也没法明白真相哦。”

“所以你才连续几天缺勤？”

“因为研究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上课了。”

贝雷丝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人，她曾接受过一个炼金术师的委托，去寻找一种珍贵的素材，来提高他实验的成功率。但等她拿到东西回来，那个炼金术师已经因为想要尽快得到实验结果，而在没有那种素材辅助的情况下强行进行了实验。结果整栋屋子被炸成了废墟，炼金术师本人则连碎片都无法找到。

要劝说林哈尔特这样的人暂时放下研究去上课，难度恐怕不亚于让艾黛尔贾特给她做一顿美味的晚饭。

“研究有什么结果？”

林哈尔特颇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打起了精神：“艾黛尔贾特说得没错，老师真的很与众不同。我从前的家庭教师和我的父亲只会让我放下研究去做‘正事’。”

“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照做的吧。不如让你尽快做完想做的事，再好好回来上课。”

“就是说啊，还是老师明白事理。”林哈尔特将红色的碎片放在桌上，指尖拨弄着它：“之前在赤红谷，打碎这些石头后，魔兽就失去了生命，并变回了人类。我猜这种石头是某种提供能量的矿石，依靠这种石头，人类才能获得超出本身的强大力量，并变身为魔兽。”

“这几个月来，我用它和很多类似的矿石做了对比，都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就在上一节，老师被证实了拥有炎之纹章，并被大司教赠予了天帝之剑。天帝之剑和我观察过的英雄遗产都不太一样，它没有镶嵌纹章石。”

林哈尔特从桌上凌乱的纸堆中找出了一卷羊皮纸扔给导师：“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篇关于纹章石的研究，不知道为什么被封禁了。上面提到纹章石是纹章武器的力量来源，不过需要拥有对应纹章的人触碰才能激活。这种情形，不是和赤红谷有点像吗？”

“力量来源……拥有对应纹章的人触碰……”贝雷丝心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却一时无法抓住头绪。

“老师……老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林哈尔特看起来有些不满：“我还没有说完呢，因为这件事我得到了启发，觉得这种石头说不定和纹章石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在自己身上做了个实验——”

“你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贝雷丝神色不善地挑了挑眉。

“我姑且也算是拥有纹章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共鸣，所以就试了一下。”说到这里，林哈尔特皱起了眉，似乎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把石头嵌入手背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石头的痛苦和不甘……就像是石头有记忆一样。”

“这就是你刚才看起来很痛苦的原因吗？”

“就是这样的哦，老师，那不是我本人的痛苦。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我能感受到的东西不多，而且以我的意志，差不多也到极限了。”林哈尔特叹了口气：“好可惜啊，如果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好了。”

“好，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希望在教室看到你。”贝雷丝说着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老师，这就让一个身体还虚弱的人去上课，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最迟明天。”

“哦、有了。如果老师答应我一个条件，从明天开始我会乖乖地去上课，怎么样？”

贝雷丝没有说话，这表示她在认真听着。

“我想要老师的血，只要有一小滴就可以了。”

贝雷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却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的话的意思。

“你看，炎之纹章是来自女神的纹章，理论上是凌驾于所有纹章之上的。除了千年前的解放王，我查遍典籍都没有找到其他拥有炎之纹章的人，老师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

看起来有些羸弱的学生在烛光下撑着桌子，嘴角弯起了志在必得的笑。

“所以，老师的纹章，是‘万能钥匙’也说不定。”

“哟，老师。”

贝雷丝沿着小路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行进，然后被等待已久的希尔凡堵了个正着。少年挥手向她打了个招呼，语气一如既往地轻佻，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有空跟我喝一杯下午茶吗？”

“有话就说。”

“呀，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呐，老师。”希尔凡像是早已预料到隔壁导师的回复，不甚在意地将双手背在脑后：“那么，请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想和您谈一谈。”

最终两人前往了午后没有什么人经过的长桥，注视着山谷中吞吐不定的云雾，希尔凡沉默许久，有些艰难地道：“那件事，老师并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什么？”

“「从前会被我盯着看的人，大多数是我的暗杀对象。」，当时老师是这么说的吧，我可是一直记着呐。”希尔凡吐出一口浊气，强笑道：“迈克朗……我家不争气的兄长的事，老师应该已经知道了。知道这件事后，我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个时候，我在戈迪耶领的酒馆看到的，一定就是老师吧。我对女孩子的记忆力很强，更何况老师的眼睛让人很难忘记。”

见贝雷丝没有否则，他继续说道：“那时候老师是真的准备杀死我吗？为什么后来又停手了？我不认为自己能逃得过老师的一剑，当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老师对我手软了。”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学生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这是贝雷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正经的表情。

“因为委托人取消了委托。”

“你是说——”

贝雷丝不打算和他过多纠缠，越过他往阿比斯的方向走去。

“喂、老师！”

贝雷丝回过头，在几步外看着他：“节末的课题出击，祝你顺利。”

希尔凡皱眉目送贝雷丝远去，心中有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正在形成。

“委托人……会是谁……？”

来到灰狼学级的教室时，只有尤里斯在等她。

“现在才来啊，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尤里斯嗤笑一声：“不过也对，你现在是大名人了，想必正在被教会使唤着吧。”

“今天大家都有事，所以老师就先回去吧。”擦肩而过时，贝雷丝感到尤里斯往她手里隐秘地塞了一封信：“有人让我告诉你，最近不要来阿比斯，你正被人密切监视着。”

“我今天不是来授课的。”

“哦？”尤里斯停下了脚步，嘴里发出了意外的声音。

“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和黑鹫学级的学生一样，到地面上的教室里来上课。”贝雷丝平静地道：“我已经从大司教那里获得了许可。”

尤里斯走近她，在她警戒范围的边缘打量着她。

“作为来历不明的佣兵，却深得蕾雅大人的宠信。啧……”尤里斯意味深长地道：“现在我真的有点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了。”

-TBC-